【人物简介】景荣春(1946—2010),中共党员,原船舶与海洋工程学院教授、硕士生导师,江苏省级一类优秀课程“理论力学”组长,曾获全国力学优秀教师、全国高校创先争优先进典型、江苏省道德模范、镇江市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。作为一名普通教师,景荣春同志毕生追随中国共产党,忠诚于党和人民的教育事业,立足本职,教书育人,在平凡的岗位做出了不平凡的业绩,至死不渝。他的身上,集中体现了当代教师的崭新精神风貌和高尚品德。《人民日报》《光明日报》《新华日报》等媒体广泛宣传他的先进事迹,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。
20年后再相逢 谈的却是“教学”
在景荣春的心里,教学是他的生命,学生是他的孩子,走到哪里,那些力学、那些孩子都如烙印般铭刻在他的心头。2009年深秋的一天,在上海的王效林意外地接到了老同学景荣春的电话,告诉他可能要来上海看病,想趁机和几个老同学见见面。王效林很开心,自从1970年毕业后,他仅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和景荣春见过一次面,之后便再无联系。
电话里,对景荣春病情不知情的王效林听得出景荣春的声音一如大学时期,洪亮而有力,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。他想着,应该不会有太严重的病,也就没有多问。双方约好了见面地点,便挂了电话。
见到景荣春的那个下午,刚刚经历了一场冷空气的上海,异常清冷。王效林和他们另外一个在上海的同学孙敏到达约定好的中山公园时,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时隔20年,再次看到景荣春,他们很兴奋,边走边不停地说着话。但是,景荣春不停地咳嗽,面色蜡黄,让老同学心生担忧。找到了一处100多元的便宜小旅馆,王效林、孙敏觉得条件太过简陋了,小小的空间里摆放一张破旧的床,就只剩下一条狭长通道。他们劝他:“要不换个稍微好一点地方?”景荣春一听,摆摆手,笑呵呵地说:“我就随便凑合一晚,没有必要浪费了。”他接着告诉他们,每次他来上海都是住这里,一来便宜,二来离抓药的医院近。
王效林关切地问起他的病情,景荣春很坦然地告诉他们,已经肺癌晚期,时间不长了。两个老同学听了如同五雷轰顶,楞在那半天不知如何开口。景荣春的神情却异常平静,说起自己的病情,就像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。当听说他还在从事教学、教改工作,他们忍不住劝说:“身体不好,还是早点退下来休息吧!”景荣春乐呵呵地说,要对学生负责,不能说不干就不干啊。接着说到学生以及正在进行中的教材编写工作,景荣春立刻眉飞色舞。二十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,本想好好叙叙旧,可是景荣春谈起教学,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。虽然两位同学对于他的专业不是太了解,却被他对工作的执着、敬业和热爱深深感染着,静静地倾听着他的讲述。
也许只有这种对事业满腔的热爱、无私的奉献,才能让景荣春暂时忘却病痛的折磨,超脱于生命即将消逝的恐惧,找到生命的真谛。是啊,多少年的同学情谊,那该有多少说不尽的情,道不完的念啊,可是景荣春的心已经被他的事业装得满满的……
癌症晚期在讲台坚守六年
“像一座大山突然间坍塌一样,心都要碎了!”景教授的妻子王阿娣在得知丈夫患肺癌晚期时心如刀绞。2004年,由于长年超负荷的教学和废寝忘食的科研,过度劳累的景荣春被诊断为肺癌晚期。职责所在,医生对王阿娣坦言,像这样的病情至多只能活半年。“半年?”王阿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此刻她心如刀绞,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,不让泪水流出来。
景荣春很快就从医生和家人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病情的严重程度,但他很乐观:“人总有一死,如果我多活一年,哪怕一月,甚至一日,那也是我‘赚’来的。只是很可惜,对不起听我讲课的那些孩子们,现在真是耽误他们了!”
手术时,景荣春躺在上海胸科医院的手术台上。主刀医生很是震惊也非常感动:“这真是个奇人,也是一个为了教学事业疯狂的人,癌症已经到晚期了,他却为了教学与科研,命都不要了。我动了这么多年的手术,还是头一次见到。”
“我要尽快养好病,重上讲台,我放心不下那些孩子。虽然我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,但我能扩展生命的宽度。”当得知学院没给他排新学期教学任务,他就对前来探望的领导说:“学校有规定,教授必须给本科生上课,我不能违反规定。再说,我本来带的那些孩子谁来带?他们会不习惯的。院里老师少,任务重……”他的妻子急了:“刚出了手术室,一睁眼就是工作,先把身体安心给我养好,学校那边我会联系的,放心吧”。听了老伴的话,他就像个顽皮的孩子,笑了下,安静而满足,慢慢又闭上了双眼。出院后,他从上海又匆匆赶到了课堂上,全情投入教学。
六年的时间,对于常人也许是白驹过隙,这位老者却用每分每秒的坚持,赚回了六年的讲台时光,为学子无私奉献。
病重却仍心系课堂
瘦骨嶙峋,重症病房里的他周身围满了各种仪器,身上到处插着医用疏导管。2010年初,癌细胞彻底将他摧垮,下半身瘫痪,声带发不出声音,他不得不入院。很快,病痛把他折磨得形销骨立,每天要服三颗安定才能勉强入睡;肿瘤压迫喉返神经,每说一句话就气喘。
当学校领导专程来病房探望时,这位为学子和教育事业付出毕生的老教授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班上的学生怎么样了?”景教授此时在病痛残忍的折磨下已经很难发出声音,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呼出的生命:“我看以我现在的情况,很难再有可能站在讲台上去上课了,我想那些孩子,但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了啊。一定要请其他老师把我的课顶上啊!”字字如刀绞,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,震彻着每一位探望者。校领导上前紧紧握住景教授的手哽咽道:“景教授,你一定要放下心来,学生的课程我们会安排好,你一定要好好养病。”